當然，這股氣息齊禦本身是毫無所覺的。他只是按照湯姆教給的咒語念咒，然後就感覺到自己的視野發生了巨大變化。

好像來到了夜空之中，俯瞰整個乾城。

“怎麽看上去怪怪的？”

齊禦暗道，他現在的所看到的畫面，並不是正常用雙眼看到的情景，整個畫面呈現出一種詭異清晰的暗紅色，甚至可以看到大樓建築內部的模樣。而死物和活物在此時齊禦的眼中也並不相同。

那些人的如同一團躍動的人形火焰，而普通桌子這樣的東西只是由幾根簡單線條組成。

如果仔細看去，其實也可以看到那些人形火焰之中隱藏著細細的線條。

“這是洞察之眼，怎麽看都跟湯姆描述的不太一樣啊。”

根據湯姆的描述，洞察之眼發動的時候，跟私語聆聽極為相似，就好像多出一個眼睛放在指定的位置一樣。

而看到的情景也跟正常看到的場景沒有什麽不同。

齊禦不知道的是，湯姆在告訴他那覆雜咒語的時候，註意力被旁邊穿著短裙的“小姑娘”給吸引了，漏掉了最重要的隱匿一段。

而湯姆所謂的洞察之眼，也是他改造過的龍語魔法。

“洞察之眼”原版是巨龍凝視，金黃之瞳，索〇之眼等諸多霸氣無雙的名字，其主要作用就是散發出上位生物的威嚴鎮壓對方還有——呃，洞察周圍的情況。

不然你以為身為巨龍為什麽會有這樣用來偷－窺的節操掉光的魔法？

也就是說，湯姆教給齊禦的乃是龍族的原版魔法。

這一邊齊禦雖然覺得奇怪，卻依然沈浸在看到完全不同的世界之中，玩得不亦樂乎。直到另一邊沈睡的穹承受不住來自於頭頂燃燒黃金豎瞳的壓力，發出了一聲低微的呻吟之聲才將齊禦才興奮之中拉了回來。

“怎麽了？”

齊禦散去了魔力，夜空之中巨大豎瞳也在同一時間消失。

摸了摸穹的額頭，順便將她皺起的眉頭給撫平，看了一下她沒有什麽事情，齊禦站了起來走出了臥室，到廚房倒了一杯水，慢慢地喝著。

盡管很久沒有合眼了，齊禦依然不覺得絲毫疲倦，僅僅在車上的時候抽空冥想了一下，齊禦便恢覆了所有的精神。

“魔力，真的在改造我的身體嗎？”

齊禦擡起自己的左手，用力捏成拳頭，饑餓，疲憊這樣的感覺似乎已經開始漸漸遠離他了。

“真是一件好事情。”

齊禦笑了兩聲，這明顯是一件好事啊。他才不會陷入什麽“我越來越不像人類”這樣無聊的文藝青年才會糾結的問題呢。

別人一天吃三頓，你吃一頓就管飽，又省錢又省時，這樣的好事，那些大忙人和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求都求不來。

喝完水，又沒有睡意的齊禦幹脆來到了書房，打開電腦玩了起來。

他並不知道，自己剛才弄出多大的動靜，甚至可以說驚動乾城所有的守護者。

現在乾城的守護者之中，最強的自然是道童明月。那只燃燒黃金豎瞳出現的瞬間，小道士就從睡夢之中醒來，臉之上露出驚訝乃至帶著幾分驚駭的神色。

顧不得其他，明月立刻換好了道袍，中指和食指之間夾起一張道符，飛出了度假酒店，朝著那懸浮在夜空的之中的巨大豎瞳飛去。

除了道童明月之外，其他不少感覺銳敏的守護者也感受到了那股別樣的氣息。當然，大部分的普通人都只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壓力臨身，胸口有些發悶而已。

這巨龍凝視，如果不是針對某一個人的話，帶來的感覺也只是如此了。但是如果針對某一個人，雙方實力差距又大的話，那人可就不好受了。

所謂的“一眼看成重傷”，“等誰誰懷孕”就是如此了。

當道童明月飛到一半，已經可以看到夜空之中那豎瞳的時候，齊禦也在適時地散去了魔法，讓他失去了目標。

畢竟兩者距離尚遠，那豎瞳的威壓又四方擴散，明月也沒有辦法確定其準確的位置。

沈吟片刻，明月取出了聯盟的通訊器。

半個小時之後，乾城有頭有臉的守護者都聚集到了乾城守護者分部，再加上半夜被叫起來顯得有些疲倦的議會會長，一共十五個人。

這其中，實力最強的自然是A級第35位守護者道童明月，接下去也是一個A級守護者，排名第78位，一個面容蒼白年輕男子，稱號夜裔，左右雙腿之上各別著一把電磁槍。

光從長相來看，看不出此人有什麽能力。

其餘人都是B級守護者了，令人有些意外的是，喬義這個新晉的守護者也在其中。

喬義憑借著自己的寵物，演了幾場戲之後名聲大漲。他也聰明，被齊禦抓住了把柄就不玩這一套了。幹脆讓自己的鸚鵡去打怪物，如今也是B級第68位守護者，在乾城也算得上有一席之地。

“我想你們已經感受到了吧。”

說話的人是明月，小臉繃得緊緊的，一幅小大人的模樣。

不過在場的人都謹慎地點點頭，絲毫沒有看輕明月的意思。

其中一個守護者沈聲說道：“我的異能感知力方面特別強，那豎瞳——雖然不是在針對我……”那人說道一半，搖了搖頭，顯然，感知太敏銳也不全是好事。

從他蒼白無比的臉色，萎頓的神色就知道此人受了不輕的傷。

倒是喬義這個靠著“寵物”發家的家夥毫無所覺，若不是議長發了一份資料說明剛才的事情，他現在還是一頭霧水。

“明月，那股力量，如果是什麽怪物的，你對上它，有幾分勝算？”夜裔的聲音很沙啞，在場的人，也就他可以這樣隨意跟明月說話了。

明月行事一板一眼，也偏向冷漠。小孩子本性沒有暴露的話，在旁人眼裏並不好接近。

明月皺著眉頭搖頭：“我覺得連一半都不到。”

“麻煩的事情。”夜裔冷哼了一聲。

“那麽，各位，要不要啟動緊急預案，鬼級還是地級災害？”議長冒著冷汗問道。

可以讓明月，夜裔都如此重視的事情，已經達到了地級災害的級別了吧？

其實議長本人是沒有太多感覺的，不過他也知道，守護者不會跟他開玩笑。乾城城內出現龐大的豎瞳，可怕的力量和威壓，這種事情怎麽謹慎處理都不為過。

“會不會是其他人啊？”

喬義問道，看到別人看向自己，第一次參加這樣會議的他忍不住縮了縮腦袋，小心翼翼地說道，“我的意思是說，不是什麽怪物，是人類？”

看到地圖之上標記出來的大致位置，喬義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個人——齊禦。那個把他的“戰寵”當布偶砸的可怕男人。

“人？”

夜裔冷笑了一聲，“這麽大的動靜，我自問是弄不出來。而且那詭異的豎瞳，你覺得會是一個人類弄出來的？”

“你們，有沒有覺得那眼睛，好像龍的眼睛？”突然間，一個人說道。

豎瞳出現也有一點時間了，已經有人將其拍了下來。

議長立刻調出了那張圖片，雖然只是遠距離的模糊畫面，不過依然可以勉強看出其大致的模樣。

議長沒有說話，又調出了當年的資料，一段視頻和幾張圖片。這些資料是唯一保存下來的當年“龍級災害”的資料，那件事也是守護者聯盟成立的基礎。

當年的圖片自然不會像剛才那樣清晰，有一張巨大的爪子，模糊的身子，還有半截掉落在地上的龍角。眾人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一個所以然來。

“這樣吧。”

議長調出乾城的地圖，在豎瞳出現大致範圍畫了一個圈，“這些地區，暫時都封鎖起來。再進行地毯式排查，我會聯系其他分部請S級守護者過來。”

“我沒意見。我只負責打——”夜裔沙啞著聲音說道。

明月也沒有反對，畢竟只是一個小孩，打架可以，其他方面就不行了。

達成了一致，聯盟和治安隊還有執政廳三全面行動了起來。

這一邊的齊禦正打游戲打得開心呢，外面響起來一陣敲門聲。

“大半夜，什麽事？”

齊禦奇怪地打開門，也得到附近有怪物出沒，需要緊急疏散的消息。

聽到這消息，齊禦本能地問道：“在哪？我去解決了……”

“你？”前來疏散的工作人員一楞，以為眼前的這個年輕小夥子是睡迷糊了。

“我也是守護者。”

齊禦想起來，陳沁跟他說過，守護者聯盟給了他一個守護者的身份。

“守護者？”那人說道，“守護者也不行，這次是大事件，甚至有可能是地級災害，快走快走。”

既然是守護者，那人也沒有隱瞞什麽造成民眾恐慌的消息，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。

“怎麽聽著這麽不對勁？”

齊禦摸著下巴，什麽豎瞳，眼睛，“不是吧，難道跟我有關？”

“你說的，是不是這個？”

齊禦念動咒語，這一次比第一次要快了很多，低沈的聲音幾乎連成一線。在齊禦刻意的壓制之下，一只小很多的燃燒黃金豎瞳出現在了齊禦的身邊。

“別人不是看不到嗎？湯姆你騙我！”

一種跟“自己”對視古怪的感覺出現。

“你看……”

齊禦與黃金豎瞳同時掃向那倒黴的疏散人員。盡管這一次齊禦克制壓制了魔力，只是，這無意中散發出來的威壓依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。

在豎瞳看向他的瞬間，那人如同被錘子狠狠砸中，又好像一口呂梁大鐘在耳邊發出巨響，口鼻之中湧出鮮血，哼也不哼就暈了過去。

齊禦目瞪口呆。

傳說中的“一眼看成重傷”居然真實地發生在他的眼前。當事人還是他自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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